
時間剛好,兩點半,像小派說的一樣,一個不知道該吃午餐還是該吃晚餐的尷尬時刻。我還來不及抬頭去尋找,就聽到有人在大喊「小歐」,這個親切的名字嗎?很久沒有聽到了,在大學裡,我給了自己一個新綽號「叮噹」,天真的想當個響叮噹的大人物。總之,我看到熟悉的朋友,才半年,歲月還不急著在我們臉上留下什麼的時候,我們又相聚了。
大坪林到淡水,捷運門開開關關,進來幾個老人小孩年輕人。小孩的視線總盯著沒座位的老人;老人的視線總盯著有座位的年輕人;年輕人閉目養神,或者乾脆視若無睹,甚至一臉無辜與他何干的傲慢態度。看到這樣我只好站著,五十分鐘車程,很遠,即使這麼遠了,卻還是沒有離開這個城市,這個地方還是叫台北。但是今天身邊有了對的人,台北他跟我說他好像不寂寞了,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心跳和呼吸,是那麼清晰,我笑了,和台北一起笑了。
「淡江人淡江人!!!」在場的其他七人都這樣瘋狂的叫著。
一臉呆滯的阿宅突然睜大了雙眼問:「什麼?主辦人不是你嗎?」。
「可是我們跟淡水不熟啊。」俞安說。
「我跟淡水也不熟啊。」他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淡江人。
後來是怎麼決定的忘了,好像大伙都沒吃早餐也沒吃午餐,所以,就這樣來到了福勝亭。靠窗的八人位子那麼吵鬧,天空灑下亮粉裝點,照片裡人人都成為閃著光芒的救命天使。大家開始聊起近況,哪個系好玩哪個班無趣,每天要爬哪個奪命坡和哪個銷魂梯,有歡笑也有心酸,還有誰和誰分手的消息。
走回老街的路上,不懂掛在上頭的算不算夕陽,大家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駐足觀賞,平靜海面上有鳥兒飛翔。但願這美景,在遠方的誰哪一天我們一起來到。那時我還這樣想著。
俞安帶著我們鑽進好幾家小店,哪裡有試吃,我們就往哪裡去。其中有一家糕餅店甚是誇張:「拿完了就趕快到後面,有座位可以坐下來,還有熱茶也可以帶去喝,吃不夠等一下再來拿。」,好像他家糕餅永遠吃不完,門口人不斷湧進,擠的整間店水洩不通,要出去的人,就像沸騰的水裡冒出的氣泡,啵啵啵。
走著走著,阿宅說這裡有個紅樓,燈光美氣氛佳,但又長又陡就像那個奪命坡,我們的亡魂就這樣飄飄而上。那是家餐廳,價位聽說我們都付不起,可是這裡的燈光夠美味,我們停留在哪一個浪漫的驀然回首,細細品嘗。
又回到老街上,起了風出了涼,繼續走走看看。然後原本看夕陽的地點,我們看對面滿滿霓虹亮麗,還有幾隻鳥兒停泊在小船上,幾隻在沙洲遊走。
「哇啊!」
突然如地震般搖晃,上下左右搖擺不定,有防手震卻還是模糊掉的鏡頭,就是證明它有多大威力。是船來了,是我們青春洋溢,是什麼東西都可以一起興奮大叫。船長在飆船,激起白滔滔的浪花,晚風裡透著一股年少輕狂,我們大笑我們徬徨,噢!天那麼黑,風那麼大,他要帶我們回哪個家?
漁人碼頭情人橋,誰和誰手牽著手走?想帶著你,下一秒卻都結束,誰都不用再來。記憶遊戲一二三,人名、座號來配對,幾號是誰,哪個人是幾號,那個矮矮圓圓又呆又可愛的,英文好像不錯,那他是誰?還有哪個誰,讓我們默契好的一起不想講他的名字。